区隔线的流动:雅俗文化的超越与复归
发布时间:22-06-20 点击次数:87
摘要: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我们逐步进入了Web3.0智能媒体时代。当然,中华民族五千年来所创造出来的雅文化与俗文化也在一同发展。首先,我们今天所接受的雅俗文化在历史的长河中实现了由俗向雅之超越的必然;其次,在不同媒介技术引领发展的时代背景下实现了“脱域式”与“再嵌入”衔接、“流动性”与“群聚性”共生、“祛魅化”与“复魅化”同存,实现由雅及俗复归的使命;最后,在当下以至未来的瞭望中,雅俗文化正逐步迈上万物有而通的雅俗交互之路。这样的生活状况,既是人类社会文化发展的实际生态现状,又应当是充满活力的生命互动状况。
关键词:区隔线;流动性;复魅化;超越复归;雅俗交互
 
雅与俗的界定与转变,和传播工具的发展有着高度的相关性。从口语—文本—印刷—电子—互联网,传播工具上的每一个创新与革命,都会让通常意义上的雅与俗的定义产生重大变化。但当今的主要问题就是随着传播工具越来越多元,人们的传播文化目标也被划分得越来越多元化。随着圈层壁垒逐渐被互联网技术所消弭,地方主流媒介的传播权力也被逐渐分散于互联网平台,比如大新华声等抖音号、微信等公共账号的开设和运作。而地方媒介则在相对较为薄弱的媒介生态环境下,更需要适应"去中心化"的传播态势,在最大限度上突破了地方和自身平台的空间局限,以跨平台、多终端、全媒介的方式传播。传统文化从俗向雅的必然,所以要思考实现新时代需要的由雅而大众的俗化过程;警惕传统文化经典脱离现实生活和社会大众需要,所以警惕传统文学形式上雅而内容媚俗的作品。
本文将从以下三方面探析:文化如何由俗向雅发展?又将如何在时代发展的潮流下进入“脱域式”与“再嵌入”衔接、“流动性”与“群聚性”共生、“祛魅化”与“复魅化”同存实现复归的使命?从而将如何实现万物有而通的文化雅俗交互?
一、超越的必然:文化由俗向雅
谈到雅与俗的关系,并不能完全将二者对立开来。在中国艺术文化鉴赏传统上,其也面临着对雅与俗之间的认识转化过程。比如,京剧的发展经历就验证了这一规律,京剧的前身只是安徽安庆一带田野山间的小腔小调,被称为秦腔。经过不断捶打、磨炼,秦腔最终在与昆山腔“花雅之争”演变中成为门当齐全、角色体系完备、唱念做打一套行当成熟且逐渐雅化的京剧。但是,雅的源头还是俗,俗又源于人类社会生存的普遍经历,在经验升华的基础上,人类社会文化的传统进一步自我总结提高,就形成了日趋完善并逐渐趋向高雅的文学品种。这就是文学品质在生成中的凝聚现象,是由俗至雅的发展过程。
二、复归的使命:文化由雅及俗
雅俗与传统文化的思想内涵、文学精神理念、审美意识等存在着显著的不同,以致产生了相反的发展趋向。雅,具有清新恬淡之气质,或是为不加修饰的天然之品,又或是为纯净如初的质朴之韵,与世间事物有着明显的区别,更重视人本之初的内心体验。做工较为精细,繁而不琐、含而不露,强调生活形态和功用上的统一,崇尚生活意味无穷、简雅唯美、清幽淡远、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就是抛开了世间的浮夸、享乐、名利的纷扰,追求心灵的宁静与致远。俗,多通俗平凡之事物,内容理念比较薄落,以平实自然、生活为主要理念,深入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以实用功能为主、审美体验最多,内容较为世俗性。[]
较为世俗化雅与俗之间的转化关系,说到底还是要学习并利用好人类文明发展积累的历史规律。俗的积淀就形成了雅文化,而最后雅仍然要回归于大众,这是社会文明发展的基本途径,也是检验人类社会发育程度的重要准则。同时,社会文明由雅及俗的回归也离不开对每一种传播工具的创新与革命,而传播工具的变革也会给雅与俗的概念和转变方式产生巨大变化,同时也会面临新的问题。
(一)“脱域式”与“再嵌入”衔接
文化的"脱域"表现为由雅及俗,人们共同创造文化而又共同吸收文化。而在中国文化脱俗为雅的一段时间里,雅与俗似乎建立了与俗相对立的关系,再次进入"互嵌式"的隔阂之中。已经在现代生活创建着中国传统文明的人,也从某种程度上已经没有了雅的资格。雅俗间逐渐有了一段距离,乃至隔膜,从而产生了"高"与"低"的区别。使人从文化脱雅为俗的"脱域式"解放中"再嵌入"雅俗对立的语境。比如,人类在劳动实践中创造了文字,并以文字记载思维、情感和经历,但由于汉字的不断丰富和功用增强,它已渐渐脱离了人类生活的最初出发点,也越来越精致艰深,逐渐与大众生活脱离。无论是中唐古文运动还是新文化运动,从对文字是继续"古文""四六文"还是"白话文",都表现了雅俗文化的"脱嵌式"与"再嵌入"的衔接。
(二)“流动性”与“群聚性”共生
文学是人们对精神经验的不断自我超越的产品,文学雅与俗本身就应该有着自己的精神渠道,而社会所要作的努力就是把雅与俗的精神流通渠道变得更加畅通,让雅俗文化具有流动性。例如二十世纪的中国新文化运动提倡讲白话文、写白话文,目的正是为了恢复传统文化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并破除了知识分子精英和普通庶民大众的精神隔阂,从而解决了中华民族文学的前途命运问题,这种还雅为俗的政治斗争,在客观中也为中国文学与大众文化的流动性问题做了纷争。
雅俗交互最突出的价值,还在于深刻冲击了"雅与俗"、"传统—现代"的二元意识结构区隔认识模式。某种意义上,它也呼应了卡斯特的"流动空间"之含义,即空间通过流动性的运作将同一时间存在的文化实践聚集一起,流动地支配着传统雅俗社会主义文化与象征生活之过程的整体表现,从而挑战着传统雅俗分野的线性秩序。但我们必须警醒的是文化经典之后,仍不可背离社会实际情况和大众需要。尤其是在当今社会,在媒介技术的变革中,让经典文化与媒介技术融为一体,使雅文化与俗文化合为经典文化而搬上大银幕,从而实现雅俗文化"流动性"与"群聚性"的共生。一九八六年版本的连续剧《西游记》,是第一部把《西游记》重新拍摄为连续剧并搬上大银幕和大众见面,从而成为中国人民家喻户晓的一套连续剧。六小龄童所扮演的孙悟空形象惟妙惟肖,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栩栩如生。尽管当时条件有限,特效、道具等在今天来看略显稚嫩,但在当时是非常大的突破。人们在此电视剧的影响下掀起一阵"三打白骨精"的热潮,并对《西游记》有了更深入的了解,随后《西游记》的版本不断更新改拍,这恰恰证实了观众对它的喜爱。
(三)“祛魅化”与“复魅化”同存
雅俗文学的共通互融,应当是"祛魅化"与"复魅化"并存的作品,在中国古典文学和新兴多媒体社会文化的共同融合下,人们必须提防那些在形式上优雅但内涵媚俗的文学作品。例如一些已基本脱离了对历史走势准确定位的宫斗剧,例如《宫》《步步惊心》等穿越雷剧,对中国历史人物的定位较模糊,例如《步步惊心》就描述了一位白领偶然穿越到大清康熙时期,成为了八贝勒侧福晋的妹妹,从此被卷入了九王夺嫡的历史生活,而若曦此人历史上并不存在。既然是历史电视剧,而历史上是否正有其事正有其人却不得而知。虽形式新颖,为观众所喜欢,但也应在创新的基础上与历史史实接壤,否则就会使人逐步丧失基本的文化意识和历史判断力,这就是最危险的"阵地丢失"。因此,在把经典文化创作为影视剧时应做到"内容美"与"形式美"的统一,"祛魅化"与"复魅化"同存。
"天下不能无风气‚风气不能无循环‚一阴一阳之道‚见于气数者然也。"(章学诚:《文史通义原学下》)从现代到后现代‚审美文化的风气又为之一变‚其内在构成从雅俗分化转向了雅俗的去分化。丹尼尔贝尔将后现代主义称为"六十年代文化情绪"‚这股在20世纪60年代蔚然成风的文化情绪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倡言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的合流。[]
三、万物有而通:雅俗文化交互
从俗向雅,是文学发展的必然趋势;而从雅及俗,则是文学的使命。雅俗分野的互动,既是社会文明的实际生态现象,又是人类应当充满活力的生存与互动状况。文化经历了雅俗之间的超越与复归之后,通过"共识、共情、共鸣",进一步构建"古与今"融合、"雅与俗"同频、"经典与创新"共振的美好图景。
(一)共识:提高雅俗品位,塑造价值认同
雅俗文化要实现真正的"交互",与公众建立共识是最基本的要求。综艺文化类节目本身不但具有内容的可看性,而且要起到良好的价值观导向作用,形成观众的价值认同。《唐宫夜宴》系列剧目作为河南卫星电视的标志性文化作品,它并不是拘泥于以往载歌载舞类节目中"合家欢"的形式,也不是简单地运用传统舞蹈将不同器物加以展示形式的拼接摆设,只是在展现本地历史人文景观的时候将传统数字人文主义社会关爱与现代人丰富的社会心理情感构成和社会文化审美意识融合在媒介表演之中,其舞蹈艺术安排涉及了游子思乡、亲友陪伴等诸多故事内涵,并经过细致的舞美设计,把这些故事内容以更适合现代人生活文化审美情趣的视觉方式演绎了开来,也因此获得了广大现代观众们尤其是广大青年观众们的喜爱。由此可见,新媒体的雅俗传统文化交融以及想要出圈,就必须使精心筛选的"内容"更加符合受众丰富多样、个性化的文化需要,在社会人文品味的提高以及文化价值认同感的建立等方面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给新兴媒体时代下的雅俗传统文化类节目的创作带来了鲜活的血液。
(二)共情:增强雅俗流通,打造情感闭环
阿多诺尤其反对"严格区分高级与低级艺术的二分法",在阿多诺眼中,辨别雅俗的关键在于有无附庸高雅、欺世惑众,或矫揉造作。所以,增强文化雅俗间的相互流通是保证广大观众都有兴致欣赏的前提条件,而只有拉长了广大听众的兴趣时长,双方才能更产生良好的文化共情。雅文化要避免脱离大众和社会实践,否则,便会形成"遮蔽"状态,而无法为人所见,亦即无意义。
(三)共筑:重建雅俗共鸣,突破阶级圈层
沉浸在俗社会文化环境中,是对生存压力的疏解行为,而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中,如果还能保留着对更精细、更艺术化、具有文化精神上超越意味的高雅文学的向往之心,就是中国传统社会文化的完好状态。按照划分雅俗文学界线、崇雅贬俗的传统文化美学思想,一方将极少数具备所谓"隽永"文化审美艺术价值的文学作品奉为"古典",一方假定唯有极少数受过特定培训的中国文化"精锐"才具备高贵的审美情趣,能够感受、领略、享受古典文字的内涵文化审美艺术价值。一般普通大众则仅仅适应于观赏低级的通俗文学,而没有享受古典文字的高贵审美情趣、素质和力量。而文学精英们还将从古典文字中提炼出的审美观价值尺度,上升为指向整个社会精神价值的统一、永远的审美观准则,并因而掌控了对后来的社会主义文艺作品作出审美价值评估的特权。这在实质上是一种文学霸权,一个将量数巨大的通俗社会主义文学放逐在社会审美文化圈之外的贵族立场。[]
而如果雅社会主义文化秉持清晰明确的责任意识,对社会生活本身怀抱着更多的敬畏而不是轻视,对社会普通大众的人文旨趣更要学会吸收养分而不是自视清高,那也就有了更良好的生活土壤。新媒体时代下,社会主义人文类节目若要冲破圈层,就必须在电视节目的风格、制作、表现等方面符合新媒介时代传播时尚的潮流,并加入年轻化元素,增加趣味性与观赏性,重筑社会不同圈层观众内心的共鸣。
结语
雅俗文化这两者并非对立的关系,而是相互处在不断建构的过程之中,在不断交融之中将更好地传承中国文化。由此而言,面对圈层乃至社会文化的媒介化,传统与现代的并行、雅与俗的互嵌,和而不同、美美与共永远在路上。
 
参考文献
[]吴歆悦,李雪艳.艺术中的雅俗文化之辨析[J].美术教育研究,2020(20):52-53+57.
[]姚文放.审美文化的内在构成——对于高雅文化与通俗文化之关系的历史考察[J].社会科学战线,2009(08):193-202.
[]朱立元.雅俗界限趋于模糊——90年代“全球化”语境中的中国审美文化之审视[J].常德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06):3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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